學姊從台北帶了日本友人來台南,想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台南,
不到一天的時間,你會如何把你心中的台南端上檯來?想要混搭怎樣的風格?想要以哪種角度切入?
由文化角度來說明,若從早就還老師的台灣歷史與古蹟來介紹台南,有點讓能難以親近。若是由「被殖民的角度」來看切入則又怕有矮化自己之嫌;若是由國家立場來看則是怕釣魚台的事件不小心被提起,引起了台日糾紛,傷了和氣。幾經思考後,「庶民文化」是我最方便也最自在的呈現方式。
早上七點半,菜市場早已人聲鼎沸,驚呼聲連連的Makiko Hirata讓我們有點擔心,擔心的是限有的單字無法解釋如此多種類的水果與蔬菜,而對她而言任何所見均為「奇異」的現象。試吃了貢丸、蘿蔔糕….,她好奇地問怎麼台灣的傳統市場什麼都賣呀?在日本,擺販位是要有證照的,但在台灣,小農採取收了少量的蔬果,就蹲在路邊吆喝叫賣,這就是台灣亂中有序的生命力展現,在傳統市場是最鮮明的,這兒的人用活力在討生活,用熱情在面對一切,更多的人是用笑靨來面對一切的困頓。
台北原本有一百多處的傳統市場,現今不到一半。記得大學時國文老師曾說:「若是要斷了一個國家的文化認同,則是切斷它的語言與文字,當這些文字與符號消失殆盡時,此國便亡」,但學餐飲的我則認為,飲食文化才是傳承與接載味蕾的根,若斷了,摩登的西方飲食才是真正毀了在地的飲食,幸好台南尚未完全被大型賣場給斷了文化的經脈。台南一息尚存。這場「市集文化學」就在這文化的撞擊下結束,當然這只是開端。
接下來是在http://r5457.wordpress.com/category/%E9%A3%B2%E9%A3%9F/中特別提到的肉粿,特別吩咐老闆,要煎脆一點,看能不能脆到連舌頭也囫圇吞棗地一起下肚,再來米粉的成份,在煎台上,總能有讓人心滿意足的變化,且不管什麼毒澱粉了,這麼毒的東西,這麼好吃,死也甘願啦!
台南善化的屠宰場雖是亡牛的葬魂場,但也為附近的許多鄉鎮帶來了新鮮且美味的牛肉,台南人早餐都吃得很好,牛肉湯也可稱得上是讓人稱羡的豪華早餐,溫體牛肉,帶有甜味的薄肉片,大器地撒上薑絲,勺子一揮,淋上滾燙的高湯,就這麼清淡,也是是那麼地真誠。需要一點酒精提神的,桌上備有米酒,滴個幾滴,味道又驚又喜地轉變,讓Makiko Hirata用我們一定聽得懂的日語稱讚好吃。好味道,是世界共同的語言,縱使各國文化各有眷戀的口腔基本味,但遇上了食物的原味,什麼基本原則與架構都共通了。
再來趕場至台南女中對面,野馬的工作室,在工作室,原本以為有機會可以遇到野馬口中的神奇阿嬤,她曾接待過日本天皇,若是能由精通日語的老阿嬤來述說這段奇遇,那此次台南的旅程一定大有意義。但天總不能時時從人願,老阿嬤正巧不在家,只好做一些電烙的紀念品讓大伙帶回家細細品味了。在選圖案時,居然大伙都選了卡通,也正巧選的都是日本出品的卡通,這群台灣人的童年早就被日本人給佔據了,怎麼選都是小叮噹、豆豆龍…這些角色。
為了讓快爆開的肚子有點時間消化,來到了台灣文學館吹吹冷氣,也從建築的角度來看看日本人在台南留下的這些美麗的事物,在台灣舊地圖上,大伙互相翻譯著上頭的文字,有些舊地名是以日文標示,在文字符號的解構後,我們更能了解,這塊土地上,濃烈的日本與台灣人血淚混在泥土中,運送木材的林場,以物產命名的地點,殖民者,總取其所需,而此地就以此為名,相信你我都知曉,「文旦」為何處的舊地名。陽光透進了日本人建的建築體,有段磚面露出了歷史的痕跡,我們駐足,合影,好多好多的意涵與對照…….。
再來還是吃,除了漲價到讓人噴血的度小月,還有水仙宮附近廟口的小吃,刈包、青草茶、豆花…。這些小吃名氣不小,也著確沒有讓台南丟臉,讓大伙快速地又把才消化一點點的肚子又撐飽了。
幸好,我的口袋景點有幾個很棒的ending place,吳園,台南望族留下的小橋流水,與後面的遠東百貨相鄰,這烈的反差,讓台南更顯其包容與特色,至少古味尚存,至少新生命也進到了府城。離開吳園,一個彎,我們轉進小巷弄,七娘媽廟前的「甘單咖啡」成了我們沈澱的文藝空間,透過窗,小口抿著咖啡奶泡,望著做十六歲的古廟,我們這群早就超過十六歲的大人們,談笑著,或許透過這場域與氣氛,我們正補做十六歲,半中半西,半古半新,咖啡機上氤氳著的蒸氣像極了主持的廟祝焚香的儀式,在這場饗宴中,讓我們心靈成熟,讓我們生命滿足。
我愛台南,果真如葉佬所說:「台南是個適合……的地方」我愛台南,希望日本友人也能感受到我們愛這塊土地的心。
我親愛的學生們,你們呢?你們會如何介紹你心中的台南味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