週三,利用社團課的時間,再次與慕紅豆的老闆見面,聽他娓娓道來他的人生態度與價值觀。他說著他從電腦公司離開,離開傳統體制的過程,決定要找回自己。他的人生迂迴曲折,但從他的眼神中,我看不出一絲絲的苦痛,初期經營常有入不敷出的窘境,但也因為他全然的相信,相信老天爺能給他活路。在他的店中,我抬頭看到了一塊匾額,看不懂的字仔細端詳,原來是「臣服」兩個字,「臣」字是橫放的,像極了一個人跪趴在地上,將生命交了出去,將所有的安排都將給老天,這時,我懂他為何能如此安然。
所以這週,打算和同學談談「藉口」這兩個字。九年多前,那時我當導師時是以西點軍校的守則--「No Excuse」為指導原則,治軍嚴明讓班上條理有序,當時的我不希望學生有藉口,也不希望自己有藉口。想不到現在的我,卻在這兒說明如何讓生命有充份的藉口。
當社會主流價值在大張撻伐「找藉口」的行為時,我們反骨地深究這兩字。人們外在的紛端是來自於人們的內心衝突,而此即為安頓身心的最大問題。那為何產生痛苦與不安,其實說穿了就是無法找到說服自己的合理理由。
- 父母要我們讀書,我們要找到「理由」讓自己坐在書桌前,要說服自己耐得住。你的「理由」可能是要考上國立學校,你的「理由」可能是要出國留學。
- 我們不想讀書,我們要找到「藉口」讓我們逃離書堆。要說服自己耐得住家人眼光,你的「藉口」可能是自己沒有天份,你的「藉口」可能是我三年級才會要認真。
理由其實就是藉口,藉口也是理由,當你的藉口能「充份」說服得了自己,不受別人眼光歧視,那你的藉口就能昇華成為理由。藉口的「充份」格外重要,你能夠讓自己不受影響,能自在安心,而不只是耍耍嘴皮。
我們人總有藉口,但有我們的藉口泰半是說服不了自己的,當藉口只是表面敷衍時,內心的愧疚與不安還是存在的,所以學會找到藉口是很重要的,重要是找到合理的藉口,更重要是讓自己想的與實際在做的事一致,不再違合。
張曉風在「給我一個解釋」文中提到:
兩千多年前的鮑叔牙似乎早已拿定主意,無論如何總要把管仲說成好人。兩人合夥做生意,管仲多取利潤,鮑叔牙說:「他不是貪心—是因為他家窮。」管仲三次做官都給人辭了,鮑叔牙說:「不是他不長進,是他一時運氣不好。」管仲打三次仗,每次都敗亡逃走,鮑叔牙說:「不要罵他膽小鬼,他是因為家有老母。」
鮑叔牙贏了,對於一個永遠有本事把你解釋成聖人的人,你只好自肅自策,把自己真的變成聖人。
物理學家可以說,給我一個支點,給我一根槓桿,我就可以把地球舉起來—而我說,給我一個解釋,我就可以再相信一次人世,我就可以接納歷史,我就可以義無反顧的擁抱這荒涼的城市。
我在慕紅豆那兒看到老闆人生的合理解釋。那你呢?你欠自己一個誠實的藉口,你欠自己一個合理解釋。說服不了自己,就別做了,無法解釋也就別裝了..............去看看真實的自己吧。